蒋洁芸还没有说完,春桃就已经猜到了下面她要说的话:这该死的阿杰,肯定借着去看电影的时候,欺骗她,死缠烂打,将她哄上了床。
要这样的话,在春桃的性观念里,认为这样做也是不特别出格的事。
要说这男女朋友第一次上床,哪个女孩儿的第一次,不是被男孩儿哄着,被骗着,半推半就着就脱了裤子,然后被男人压在身下,插入体内,然后完成从女孩儿到女人的过程。要说主动出击,自愿献身,自愿双腿叉开任男人进入喷射,这事儿倒也有,这样的人也有,但毕竟这样的女人,在世上要很少吧。
哪知道春桃只是猜到了其中的一部分,却没有猜到另一部分。
蒋洁芸见春桃没有说话,以为他还想听,便继续说了下去,她低头揉着眼眶里的湿润,说,「阿杰那个狗日的,那天,那天,那天,他给我喝了迷药,也就是一瓶饮料,他给我喝的时候,是在电影院出来的时候,我刚喝下去,没有什么感觉,可等我喝下去之后,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」
「他妈的泡妞手法真的卑劣!」春桃差不一点说出口,但话到嘴边,觉得这样说太粗鲁了,便说,「这样的男人,真怂!」
蒋洁芸继续说,「等我醒来,我才知道下体很疼,剧烈的疼,但房间里只有阿杰一个人,我以为自己只与阿杰有了那么回事,以为他那东西很大,或者他很变态什么的,当时从心里来讲,我真的也没有怪他,毕竟自己的心里,还有点小小的喜欢他,喜欢他这个人,以为一个女人,为他疼一点,算不得什么。」
「你知道的,你在我身体里的那一次,也疼得要了我的命」蒋洁芸这样说着,头低到胸口上去了。
她这样说话,她不好意思,春桃也不好意思,脸一下就红起来。
但春桃知道,毕竟那一次,是她的第一次,第一次疼,也是正常的。
春桃以为蒋洁芸会继续回顾他与她的那一次的,哪知道,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,而是说:「可是,可是,就在这事过后几天,阿杰的一个同乡找到我,说让我去夜总会坐台,说那儿赚钱多一点。」
蒋洁芸说着,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:「初听这话,我怎么会跟他去,我怎么能相信他,何况,我根本就不是那种想卖身赚钱的人!」
蒋洁芸说得很气愤,鼻翼里的气息,一抽一抽的:「但他从手机里拿出几张照片,我就傻眼了。」
春桃听到这里,才知道蒋洁芸的事,根本就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,这背后藏着阴谋,藏着龌龊,藏着利欲熏心。
蒋洁芸继续说:「他那手机里,拍的是我与陌生男人光着身子的照片,淫猥连我自己都不忍看下去。 」
「就是那天晚上和阿杰去看电影时拍的?」春桃未免好奇。
「开始,连我都不知道,自己什么时候与陌生男人拍过这样的照片,什么时候见过自己与他拍照片的男子。后来,我想啊想,就想到了与阿杰在一起的那天晚上,那天晚上之后,自已的下面那么疼,难道是不止他一人?」
春桃听蒋洁芸说到这里,将拳头一拳打在桌面上,恨恨的说,「这狗日的,我揍他一顿去。」
蒋洁芸看春桃的脾性如此火爆,忙将擦泪眼的手伸出来,拉着春桃的袖口,说「算了算了,这事他说不上话,他是个没有主见的人,是别的人谋划,不管他的事。」
「真是那晚拍的?」春桃问。
「是,就是那晚拍的,五个人,拍了有五个人!」蒋洁芸终于控制不住,抽泣起来。
「妈的,这狗日的,我现在就将他赶出肥水镇,滚他的蛋!」春桃的血性又上来了。
蒋洁芸伸出抹眼泪的手,拉着春桃,抽泣着说,「这,这真不关阿杰的事!」
春桃问,「这事就是他勾搭你的,怎么就不关他的事了。」
蒋洁芸说,「就是没有阿杰的勾搭,也会有别的人,在东莞,你不知道,那些所谓的鸡头,有专职的专门勾引打工妹的团伙,他们将一些打工妹勾引后,然后胁迫她们在夜总会从事皮肉活动,夜总会就给他们提成,然后他们再向小姐要保护费,几乎每个小姐的背后,都有这样的人!」
春桃不解的问,「还真有这样的事?」
蒋洁芸说,「真的。我遇上阿杰,还算好的,他们也是一个团伙,老大是广西人,阿杰只是其中的马仔,这伙人看阿杰喜欢我,还没有打我骂我,只要我将每天收入的一半,交给他们就行了,他们保护我的安全。」
春桃相信蒋洁芸的话了,他哦了一声。
蒋洁芸说,「我曾见过一个姐妹,她也是被一个这样的黑社会团伙控制的,那个团伙的人残忍粗暴,只要她不听话,便会受到打骂,每天接客的钱财,只能留一百,其余的必须上交。后来,这女孩儿恍惚着出门的时候,不知道怎么的,就被车撞死了。」
蒋洁芸说得很悲伤,好像说的这事,就是她自己的人生经历一样。
春桃想不到,这蒋洁芸真的在外边做小姐,并且还将做小姐这事,大大方方地告诉他。
看着眼前的蒋洁芸,春桃有些心疼,更为她的坎坷遭遇而唏嘘感叹,他更知道,现在在外面做小姐的女孩儿,哪个回来,不藏着掖着,生怕别人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一样,她蒋洁芸要这样说,心头多多少少,还对他李春桃存有怨恨,存有不可化解的情恋。
春桃用手弄了弄餐桌上的筷子,说,「洁芸,其实,其实是我不好,我对不起你,要不是当初,你就不会这样子了。」
蒋洁芸听春桃这样说,反而笑了,说,「李春桃,你现在才知道对不起我,未免也太迟了,你心里有数,就行了。」
末了,她擦擦眼泪,说,「春桃哥,咱,今天不说这个了,我请你吃饭,不是请你来听我的悲惨故事的。」
春桃见蒋洁芸笑了,也跟着呵呵呵呵,脸上溢出一丝笑容,说,「你这样想,就对了,你现在回来了,就好了,以前的事,就让她过去吧。」
蒋洁芸说,「这还得感谢中国共产党呢,现在东莞扫黄,让夜总会不敢开门了,夜总会不开门了,这团伙的老大,总不可能养着我们吧,在东莞停留了两个月,见严打的势头越来越历害,这团伙的老大还冒险让几个姐妹去别的酒店试水,结果不仅那几个姐妹抓了,这组织卖淫的老大,也因组织卖淫罪,被东莞市人民检察院给起诉了,你说,现在哪还能在那里呆?老大一被抓,他手下的姐妹自然作鸟兽散!」
春桃听蒋洁芸这样说,知道她回乡发展,也是迫不及已,但是,怎么说呢,做小姐总不是一辈子的事,现在总归是回家了,回家来了就好。她就不会受人家的管束了,不受人家的胁迫了,她可以做自己的主人,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这样想,春桃便鼓励蒋洁芸,说「洁芸,现在肥水镇的生意,也好做,待你的生意做起来了,照样日进斗金,你到时就开个公司,弄个连锁产业!做大老板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