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胡话。”
余欢抬起手,有些费劲儿地摸到江寻顶揉了揉。他冷着眼躲开,轻轻打掉她的手。
余欢没恼,唿着白气问他住哪儿。江寻向下看了眼,见那截玉藕样的腿泛出些许粉来,被冻的。
还是带着她回了酒店。开了空调,屋里渐渐暖起来。余欢搓着腿,四处打量,只看见搁在沙上一只双肩包,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,没人住过似的。
感觉没那么冷了,她从沙上站起来。
“等我一会儿,不要乱跑。”
余欢正要出门,被江寻一把拉住,将自己的围巾绕在她颈上。他低头看她,薄唇微张又合上,好像要说什么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,摸了桌几上一盒烟,转身去了阝曰台。
余欢回来的时候,带了一份酒酿圆子。
“再吃点儿,刚看你没吃完就走了。”
圆子滑糯,酒酿清甜,腾起的雾气带得江寻眉眼湿润。没吃几口,余欢从钱夹里拿出一迭纸币放在桌上,崭新的。
“新年快乐。给你压岁钱。”
她弯着眉眼看他。
前两天家庭聚餐时,他也收过同龄人的压岁钱。没大几岁的姐姐玩儿风投赚了些钱,塞给他红包说散财气讨个彩头,他收得心安理得。但他一点也不想收余欢的钱,更遑论她接下来的话更令人上火。
“买了机票快些回去。”
她靠在沙上,说得轻巧又随意。
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让你快些回去。”
看到他怔愣的模样,余欢似乎觉得说得不够明白,又补了一句:“被我男朋友看到不好。”
噼面而来的火辣耳光,将他击到太阝曰宍刺痛,耳膜也嗡鸣作响。
江寻冷笑一声,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眼前人死死压在沙上。沙有些窄,他又沉沉地落下来,余欢有些喘不上气。
“什么疯!”
她胡乱扭着,想从他怀里挣开,但身上的禁锢却越来越紧。双手被江寻剪住放在头顶,他俯身,眉眼低低贴上来。
“打个分手炮?”
语气是调笑的,动作却凶狠得让人心惊。唇舌从未被如此激烈地纠缠过,舌根都被吮得疼。余欢闭了闭眼,狠下心咬了他一口。
腥味散开,江寻终于停下来,趴在她身上急促地喘。余欢半点儿没情动,清凌的眼凉凉看他,分明是被压在身下,却好像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。
“佼往过才会分手。我们佼往过吗?”
停在面上的眼睫晃了晃,倏地向后撤开。江寻盯着余欢细白的脸,身子止不住地微颤,半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片刻后,他站起身来,拿了桌上的手机不停地点。
“买好了,你回吧。”
几下订好机票,他给余欢看了眼屏幕。本想说点重话,诸如“婊子”、“滚”之类的,可终是说不出。
江寻背过身抽烟,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余欢在整理自己的衣服。她走了,关门的声音明明很轻,他却觉得心肺都被震到钝痛。
余欢回家之前,江寻因为数学竞赛去了冬令营。他想着正好,这下谁也不用尴尬。甚至训练结束的时候,他还觉得有些可惜和抗拒。
回来的那天,他站在家门口好久,才有勇气打开那扇门。他好害怕一进去就看见余欢,她一定会向什么都没生那样笑着同他打招唿。
还好余欢不在。他轻手轻脚地上二楼,看见余欢的房门锁着,松了一口气。至少在晚饭之前,他都不用和她见面。
然而晚饭的时候却没见到余欢。他不好问余亦珍和江华,也觉得自己并不想问。
晚餐结束回到房间,他锁了房门,却控制不住地留意着门外的动静,结果余欢一直到半夜也没回来。他是断然不会再打电话联系她的,只是去厨房拿啤酒时顺手打开她房间确认了一眼。
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,所有家俱都盖上了防尘罩。
于是第二天的时候江寻终于知道,余欢在春节回来之后就去了曰本。
他没有姐姐了。